第一百一十八章 拍卖场如战场 （下）
拍下空击虫对羽芒来说完全是惊喜中的惊喜，他原本以为起码要三四千金币才能拍下来的，因为以前在拉瓦锡的时候他也了解过，像台上那种质量的空击虫，五条一共要个四五千。按照有人倒买倒卖赚拉瓦锡的钱来算，这次的最终拍卖价定格在三四千是很正常的。在这样的想法下，羽芒接连看到了奇特无比的几幕，先是灵儿接连参与三件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拍卖，然后又以五百金币的底价拍得了空击虫。这可谓是让羽芒又惊又喜。 “这……灵儿你刚才都干了些什么，是跟他们打了几波心理战吗？”羽芒愣了半天神后扭头问道。 灵儿没有搭理他，只是完全靠在了座位上，用力地闭上眼睛，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跟自己说话。 羽芒还没反应过来灵儿是什么意思时，应翔天对他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让她歇一会吧。看样子灵儿现在很累，很像是……很像是那晚在落荫城的样子。” 听到这里羽芒才恍然大悟，“落荫城”三个字已经足够让他知道灵儿刚才到底做了些什么了。此时灵儿确实是很疲惫的样子，虽然脸上有面具遮挡，但瘫坐着的坐姿已经将她的状态显露无疑。 当时在落荫城时，灵儿以三阶游侠的实力完成了几乎对四阶长弓手都是很困难的一次射击，事后灵儿就直接昏睡过去了。那时羽芒就对应翔天说灵儿是使用了某种提升精准度的秘法，从而让她能短时间大大增强自己的瞄准能力。 “她在瞄准谁呢？在这里漆黑一片也没有必要瞄准什么东西啊？”羽芒心中疑惑地问自己，“刚才到空击虫时连竞争的人都没有，这里面蹊跷实在是太大了。就算空击虫应用相当狭窄，也不妨有很多想要倒买倒卖的人去把它拍下来，最起码也会有一到两次的加价。这停留在起拍价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孙胖子对孙凯诚点点头，像是对儿子传递了什么信息。孙凯诚双目一凝，随即低头像是沉思片刻，然后随手拍了拍父亲的肩。孙胖子伸手抓住了孙凯诚的左手，顿了顿，接着便是松了开来。两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干，但其实孙胖子手中此时已经多了一张十分细小的纸条。 再接下来，孙胖子突然装作打喷嚏，头一低，往地上狠狠地打了个打喷嚏，生生让周围不少人都看了这里一眼。然而在如此简单的动作背后，孙胖子已经是趁机在头低下时看完了整张纸条的内容。 纸条上的内容不多，就三个字：云中城。 孙胖子抬起头时只是双目微眯，他扫了一眼正在阅读拍卖清单的羽芒，又瞥了一下瘫坐的灵儿，心里十分复杂。这时他再看了看一旁的应翔天，皱了皱眉，却是没有看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这个年纪达到四阶，只能说是一个比较优秀的战士，看样子心性也就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最后孙胖子摇摇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拍卖会上。 “刚才为什么她要连续好几次出价呢？按照先前她自己的说法，她并没有什么东西是想买的才对。”羽芒托着下巴思考着，“哎？难道灵儿刚才是在故意抬高价格，让其它人白白付出更多的钱，从而我们能在后面的拍卖中占有优势？” 想到这里，羽芒看了一眼灵儿，却又摇摇头：“不像是，其它势力的财力不应该那么弱，多掏一两千离掏干口袋还有点距离。那……对了！应该是这样，灵儿给他们一种假象，让其它人觉得灵儿是拍卖场的托，是用来故意抬高价格的人。拍卖场方面自然是知道每个买家的身份，那他们自然也知道买家们大致的消费能力。其它人跟我肯定有同样的想法，那他们是很有可能以为灵儿是拍卖场的内应，在受到拍卖场的指使下抬高价格。于是乎，在猜测灵儿是托的情况下，其它人自然是不会去拍一个自己用不上只能转手给拉瓦锡的空击虫了。” 羽芒很快就想通了事情的真相，不得不说他的分析能力并不亚于灵儿。“那现在的关键是，灵儿是怎样保证在先前的抬价过程中控制好幅度，不让自己不小心把东西拍下来的呢？”羽芒先前还流畅无比的思绪到了这里被硬生生卡住了，他托腮沉思数分钟，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就在这时，孙胖子拍了拍羽芒的肩，将手掌心的东西在羽芒面前一晃而过。羽芒先是一愣，紧接着看到一张纸条在眼前一闪，他的眼球瞬间抓住了那一刹那的图像，看到的分明是上面的三个字，“云中城”。一瞬间羽芒突然回神过来，这个答案虽然给他带来了更多的疑惑，但确实是能完全解释他先前思考的所有问题。 不管怎样，羽芒有了这一小盒空击虫，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可以不用补充风压炮的能源了。而且，他手里的风压炮不是普通的三级炼金武器风压炮，而是经过拉瓦锡内部改造过的强力聚能风压炮，论威力可是已经迈入了四级炼金武器的水准。 普通的风压炮已经是比较难制造，菲尼克斯和塔克尔也有制造的图纸，但因为风压炮的耗能跟实际效果不成正比，每开一炮风压炮都是在烧钱，而如果换成同级的其它炼金武器，攻击效果会更好，而且花费更低。 说白了，风压炮唯一好处就是动静小起手快，因为没有弹道，相对来说不容易被对手躲避。自然的，同级武器横向对比时，风压炮的威力是不够看的。不说别的人，炼金术士里就只有拉瓦锡会制造出进阶版的风压炮，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的情报人员更好地隐蔽自身。而菲尼克斯和塔克尔就没有必要在这上面大力研究了，随随便便一件高级点的三级炼金武器就能在威力上碾压进阶版的强力聚能风压炮，没有那么多情报人员的他们自然是没有深入研究的必要。 对于羽芒则不同，因为身处佣兵团，而团队总是要赶路到处走动，现在他没有很好的环境让他重头制造大型点的炼金武器如炼金炮、枪械等。因为制造大型炼金武器对环境比较苛刻，在材料充足的情况下还要求炼金术士内心坚定冷静，在分解与合成一些棘手的材料时甚至是一个星期都搞不定，现在终日奔波的羽芒想要好好做一把炼金枪确实是不太现实。羽芒能做的比较有威力的武器就是炼金炸弹了，炼金炸弹的威力不比大型炼金武器差，要是材料投入高点，配方好一点，在单纯威力上完全是可以超越炼金枪炮的。 所以自然的，羽芒这次拍卖会弄到一盒空击虫，就相当于他手上唯一的一把能用的枪械又重新能得到启用。本来他还有一把火焰榴弹炮，可惜它在上一次跟亡灵法师交手时被羽芒强行启动，而后又遭受重击，在当时已经是被猛烈的火焰损坏了一大半，起码目前为止羽芒是没办法修理它了。 有了风压炮的羽芒如他所言已是重拾一半以上的战斗力，要是能再搭上四五个炼金炸弹，那一个炼金术士战斗员就成型了。炼金术士战斗时身上的炼金产物可以千奇百怪，上到高端大气的强力枪炮或者飞行推进器，下到分解护盾或者地震冲击器，无奇不有。有一句话是大陆上普遍用来描述炼金术士和机械师的：他们是一群用金钱将自己武装到牙齿的家伙。羽芒要是也全副武装，那单挑甚至可以在灵儿做好准备的情况下正面将其击溃。 接下来的拍卖品就更加让人期待了，期间出现了好几次炼金炸弹的材料，但可惜这些材料都很通用，在座里肯定有大势力麾下是有炼金术士的，所以羽芒也没机会拍到。不过羽芒倒是不急，毕竟这个拍卖会要举办好几天，这才第一天，好东西都是平均分配到每一天的日程里的，这样也是避免了有些大势力就只挑其中一两天去参加拍卖会。 在众人又百无聊赖看了一个多小时的拍卖，其中羽芒甚至是已经有点想要开溜时，应翔天还是兴致勃勃地看着每一件新出来的拍卖品。在刚才每一次新拍卖品上来时，应翔天都是睁大眼睛仔细看，方才过了数十件武器防具，每一件都是让他赞叹不已。这样也可以理解，毕竟这里是星落的季度拍卖会，平时都没怎么见过五阶装备的应翔天在这里看到一大堆六七阶的装备自然是兴奋不已，他就差冲上去仔细近距离端详了，可惜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而就在刚才，一把七阶里也是已经到达顶级的阔剑更加是让拍卖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那一把七阶的阔剑名作咆哮，用了四种不同的七阶魔兽的兽骨作为剑身，而这些魔兽生前的灵力就相当强悍的灵力，而现在这把剑躺在展示台上就已经让众人感受到了其中的魔兽咆哮之声，着实是一把顶级的宝剑。 最后这把宝剑以一万三千金币的价格被一个大势力拍走，连孙胖子都不清楚这个大势力是什么，但从这样阔绰的出手上看，确实是大势力无疑。 就在这把阔剑被送回后台后，新的一件拍卖品已是被呈上来。只见上面静静地躺着一本书，这本书很厚，也有一定历史了。些许发黄的书页显露着它的古朴，几近掉线的封皮也诉说着它所经历的岁月。这本书来头一定不小，很多人都这样想道。 “这是一本名叫《兵器百解》的分析书，由兵器学者钟青莲所写，此书成书至今已经是有近百年的历史了，里面所记载的很多兵器在现在已经再也见不到了，历史爱好者可不能给错过。起拍价一千金币，每次加价五百，请举牌。”拍卖师罗绮淡淡地说道，她知道这种东西要么卖不出去，要么就遭到发烧友哄抢。 羽芒还想着翘手看戏，却突然又从眼角余光中看到灵儿举起了号码牌。 “一千金币！”罗绮用依旧清亮的嗓音说道，经历一个多小时的拍卖，她的嗓音依然相当清脆。 羽芒先是一拍脑袋，然后回想起来这可能又是灵儿的计谋，于是随口一问：“咱亲爱的团长，这又是要戏耍其它竞争者吗？” 灵儿没有抬头看羽芒，她这时的双眼依旧留有少许蓝芒，所以不能随便让别人看到，只是这时她的表情异常的坚毅，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我要拍下这本书，即使花掉所有积蓄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