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羽芒的分析
羽芒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并不了解灵儿，灵儿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都很模糊，从来没有一个明确的词可以形容灵儿。第一次见到灵儿时，灵儿将他心里所想猜到准得不能再准，完全就像是会读心术一样，不过他自己也知道只有占星师会读心术，灵儿充其量只能说是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完全掌握了他那时候的心理。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那时候自己千方百计总算是到达了落荫城，能解开自己本命炼金阵的封印的炼金阵就近在咫尺，内心激动加迫切之情不用多说，这样状态下的自己自然是难以掩饰自己内心了。放在现在就不同了，羽芒敢肯定，现在灵儿已经没有看穿自己的可能了，底密尔的训练不是吃素的。 而如果说灵儿给羽芒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很敏锐心思很细的女孩，那当灵儿在用一根回旋加速器将一枚准五级的炼金子弹进行了一次二段射击，最终在黑夜中打中了巨齿地龙的眼睛后，他总算是对灵儿的实力产生了深深的忌惮与好奇。能在那种环境做到如此精密的计算，并且展现出对弓箭如此强大的控制力，换做谁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三阶游侠能干出来的。但事实上灵儿就做到了，狠狠地打了一众人的脸。 缜密的心思，加上远超出表面的实力，灵儿在羽芒的内心中已经占据了一个比较重要的地位了。底密尔的探员有一个职业习惯，那就是如果手头没有特别要紧的事，而一些有趣或者可疑的事突然又出现在了他们身边，那他们很有可能就会凑个头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情报贩子的职业嗅觉，哪里有可能出重要情报，哪里就能引来一大帮情报贩子。市井里的情报贩子跟底密尔比起来实在是太过低端，底密尔真要出力挖情报，每一条都是国家机密级别的，从军事基地地点到关键首领出行规律甚至密访时间表都能挖出来。 现在羽芒最迫切想要知道的信息里，排在首位的是当年底密尔内部两派争端的真相，第二个是亡灵法师还有他背后势力的情况，而排在第三个的就是灵儿的真实身份了。灵儿所展现出来的综合实力实在是太让羽芒惊讶了，用天才二字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如果说圣教里的骑士团双子星是修为和战斗力上的天才，那灵儿就是既有战斗力又有智慧，在羽芒看来有战斗力不如有智慧，因为聪明人总是能找到人帮忙卖命。想到这里，羽芒突然间想到自己貌似就是在帮灵儿打工…… 用力地摇了摇头，羽芒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暂时为止羽芒见过的人里，最有可能拥有跟灵儿同等高度的智商的，也许只有圣教最年轻的执法官雷舒明了。教廷的执法官可不是小职位，能坐上这个位置，不说实力要过硬，思维肯定也必须很冷静很敏锐。更何况在于晨曦的口中，雷舒明可是历史上最年轻的执法官。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在十年前的数据里，教廷最年轻的执法官这个记录还是由一百多年前的一个二十七岁的青年创下的。 如果说灵儿给自己的感觉跟一个破纪录的天才执法官一样，那她就太过可怕了。羽芒尝试了很多次将这种奇怪的想法从自己脑海里驱逐出去，但是最后都失败了，灵儿给他的感觉确确实实就是深不可测。早在落荫城时，羽芒就察觉到了灵儿身怀瞬间提升目力的秘法，但提升目力的秘法实在是太多了，就凭这一条信息根本无从下手。而在落荫城炼金研究所战斗时，自己从炼金阵里出来后就看到灵儿躺在地上了，那时候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被亡灵法师所伤还是自己使用了秘法过度透支所致。 不过，就在刚才，灵儿先是很神奇地跟一众人进行了几次激烈的竞价，跟他们好好地玩了一场心理战，硬生生让买家多付出了一半的价钱。如果你面对着目标用提升目力的秘法看到了他的表情从而猜出他的内心，这很正常。但问题是灵儿现在坐在别人的背后，这样还能猜到别人的内心，要么她能只凭借别人举牌的动作就猜测出对手的内心所想，要么就是有特殊的方法看到对手的面部表情了。前者明显是不现实的，星落拍卖会不允许跳价，所以买家们根本不用喊，只需要举牌正常加价就可以了，而单凭一个举牌的动作要是也能看穿内心，灵儿就不是人而是妖了。 这时孙胖子给羽芒看到的纸条就十分重要了，上面写着的“云中城”三个字瞬间就启发了羽芒。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解释，虽然这不是唯一解释，但起码是一个好的解释，合理地解释了一直以来灵儿在羽芒面前做到的很多事。 “真实之眼？虽然难以置信，但这确实可以解释灵儿的能力。如果我没有记错，真实之眼可以说是一种感知天赋，并不是一种秘法，这是学不来的，只能靠血缘传承。可惜在这方面的资料太少了，我也没有无聊背这东西，一时半会也记不起来更多的信息。”羽芒回忆起自己以前看过相关的资料，但他并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看过也就看过了，脑海里勉强留有印象。 “要是灵儿有真实之眼，那她跟云中城风家的关系就复杂了……她是名门之后呢，还是只是一个私生女，这都有可能。从她的表现与谈吐上看，她远比同龄人成熟得多，并且涵养也不差，并不像是普通人家里出来的女孩。而且她面对几千金币完全不为所动，就像是见多了的样子，出自名门确实很有可能。但是如果她是来自于风家的，为何要离开家庭跑到这里来呢？第一次见面的地点是落荫城，那里跟云中城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要知道云中城可是在宏阳大陆的最西北，要坐飞艇来到位于大陆中央的星辰王国可得起码十多天，灵儿山长水远跑过来真的没有道理。” 突然间，羽芒脑海里回响起当初自己问过灵儿的一句话：“你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那时羽芒已经感觉到灵儿的与众不同，但那时自己觉得她只是一个佣兵，一个特殊的佣兵。 “跟你出来的原因一样。”羽芒依稀记得灵儿是这样回答他的。 “一样？这是什么意思……我出来的原因，分明是逃出来的，要是当初不逃早就被别人处死了。不过当初底密尔内部发生的一系列事都是机密，理论上外人不应该有知道的可能才对。估计灵儿这句话是随口乱猜？也不对……她一开始对我的炼金术士身份应该是猜测而已，直到她撩开我的袖子看到我那件破碎的炼金袍时才能确定我的身份，在那之前我完全没有暴露出任何跟炼金术士有关的东西，她并没有百分百把握确定我是一名炼金术士。”羽芒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或者说，她一开始以为我跟她是同一类人？貌似她一开始问我到底是落魄贵族还是炼金术士。对了！问题就在这里，也许她一开始以为我是一名落魄贵族？或者说她以为我出身贵族？嗯……这样的猜测很合理，那按照这样的思路倒推回去，岂不是说明灵儿自己就是出身王公贵族？这信息量有点大……”羽芒瞥了一眼低着头却一直在关注拍卖局势的灵儿，摇摇头。 “又有哪个贵族会让自己的宝贝女儿随随便便一个人出来？且不说以前，就是在我加入后没多久，她都已经经历过多少次生死之间了？跟亡灵法师打过两次，在圣都里也试过一次神仙重围，这些都是分分钟就可以出人命的，且不说在圣都被抓到后怎么都洗不清，跟亡灵法师对战已经是凶险至极了。” 突然，羽芒觉得自己的思路都打通了，一句话浮现在他脑海中：“灵儿是溜出来的！” “对，就是这样！灵儿很有可能是名门之后，名门中的家规必然严格，而像她这个年龄的女孩肯定对外界充满向往，自然就很希望出来闯一闯。所以她溜了出来，而在社会上混一段时间后肯定也知道生活困难，于是见到衣着破烂的我后觉得我有可能是落魄贵族，因为她自以为能体会到我的感受。”瞬间，思路源源不断地涌现，羽芒觉得自己找到了调查的方向。 “那估计接下来只需要查查看云中城风家有没有灵儿这一号人物就可以了，这并没有什么难度，但这也许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做了。现在即使追查组织真相这件事一时半会没有头绪，追查亡灵法师也是更加优先要去做的，琳菲的灵魂还在那天杀的手里，越早找到那家伙越好。”最后羽芒又给自己的目标加上了一条。 当羽芒抬头重新看向拍卖场的情况时，只见灵儿再一次举牌，这时那本名为《兵器百解》的书已经到达了三千五百金币，已经是一本价格相当不菲的书了。 “真是没想到灵儿会对这本书那么执着。”羽芒眯了眯眼睛，大脑再一次飞速转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