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天光大亮。 魂不守舍是从天光大亮之后开始的。和赵朵朵那一夜之后的几天，我一直过得不大安宁，心底一直都隐隐作祟，就像杀人犯一样，感觉时时在被人盯梢。连着几天上班眼皮跳得厉害，甚至还有种即将被黑白无常索命的惶恐感。 公司里，总感到同事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小曾看我的眼神就更不正常，向我汇报工作的时候，他的笑就更加莫名其妙。我甚至解读到一种威胁，总觉得他好像看透了我一般。蓝唯爱和我说话的样子，也显得意味深长。尤其是她第二天竟然特意到我办公室，问昨晚是不是我送她回去的。 然并卵，只有赵朵朵像是没事似的，和我打照面的时候，仍旧是娇滴滴地喊我李总。到我办公室单独说事的时候，她也一本正经，就好像我们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我不得不怀疑那夜，我们到底是不是真正发生过点什么事情。 不过陈小毛第二天的一席话，使我确认那夜我确实和赵朵朵发生了关系。第二天下班后，我在食堂门口遇见他，他单刀直入地问我，哎，李絮，小曾说昨晚是你把赵朵朵送回去的？ 我一点也没料到陈小毛问我这事，说，“呃，是啊，把她送到马鞍山路口，她就自己回去了。”然后心底犯疑，我送赵朵朵干你毛事？咸吃萝卜淡cao心。 终于我又装作很可惜的样子，说，“那晚有点可惜了，没有把赵朵朵送到她家里去，要不然我还能到她家喝杯咖啡呢。”说完就后悔了，这个点不该说这种傻逼的话。 陈小毛阴阳怪气的“嗯”了一声，说，那就好，人安全就好。 看着陈小毛远去的背影，我忍不住心里大骂小毛：难不成赵朵朵是你老母，这么cao心！ 另外，还有赵朵朵那个当官的什么男友，好像大概也没发现什么罢，不然还不把我宰了。后来又发现自己真是多虑了，其实那夜在小区门口保安就都说了，当官的已经很久不来了，而且又换了个什么瘦弱的男的。 许是他和那个当官的早就分手了，偶尔带个*回去练练也正常，就像我那夜和赵朵朵，说不定自己就无意之中充当了一个*罢了。想到这里，我顿时心里舒坦了。再者说，天下哪有女人会把自己的风流韵事天下通告的。所以，料想那晚的一次风流快活不过是我和赵朵朵的*罢了。 这批次公寓楼开盘基本售磬之后，接下来的事就有得忙了。廖同磊重点工作放在接下来一周，客户签约的事情。小毛又要去上海开会了。去之前我找小毛说休年假的事，重点提了他承诺我公费旅行休假的事情。 小毛当初说过的话还算守信，他白了我一眼，说好啊，你自己挑个日子，别拣工作都忙的时候出去，去哪里你挑好路线，回头和我说一下，届时我安排蓝经理给你办理一下就行。记住，往来不要超过一万！ 一万肯定是绰绰有余的了，没想到小毛如此大方。目的达成，我心情大好。故意像债主逼债一样追问道，“陈总，可以预先支付差旅活动费不？ 然后就是计划去哪里的事情了。上次和蓝唯爱提过我年假旅行这件事，她当时的反应就想和我一起去，但石楠楠怎么安排呢？想到石楠楠心里就有点不悦。我已经想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我的态度早大不如以前了。 辰元小区她最近半个多月就没来过，打电话照旧不冷不热；我特意开车到北园去找她，还吃过一两次闭门羹，说在排练话剧，然后就像龟蛋一样躲在校园里不出来，不知道真假。少女的心思真难猜，猜来猜去我整不明白。 不过我也没多想，反正嘴边有食，谁还在乎她那块肥rou。真不在乎也他妈肯定是欺骗自己，但第六感告诉我石楠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如果有事瞒着我，会是什么事呢？看她待我如此一日不如一日的态度，让我心平气和地带她出去玩就更不可能了。 不但如此，我每次打电话给她，几乎都是她又补课了，又排练什么的，整的比高中生还忙。既然说了有课，那么课是需要按时去上的。这样推算，她确实也没时间。但即使如此，我多日不出现，总也得找个借口告诉她才行。见不到人，只能打电话和她说。 电话拨通，嘟嘟了一段时间，那边才接通。我说，楠楠我过几天可能要出差一段时间，但时间还没定。 她说，哦。我有点泄气，心里一阵失落。石楠楠竟然没一句舍不得的话，也没追问我去哪里。 我说你怎么也不问我去哪里，我可能有好一段时间都不在碎城了。 她才突然在电话那头急迫地追问，“老公你去哪里呀，我会想你的。” 怎么听都感觉像是在演戏，心里很不舒服。按我的预想，她听到这句话，正确的反应应该是，哎呀，我也要去。但她竟然直截了当的说，她会想我的。妈的，这话就是明摆着告诉我，“好啊，你去吧，我会想你的。” 我需要你想？石楠楠，我需要的是你告诉我，你不想我离开你身边！但没有，丫头片子！滚犊子罢！ 我定了定心神，说，楠楠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又在应付我？ “没有呀，老公你想哪里去了啊。”她演戏的痕迹好像更重了。 可是我心里很失落，说不出的不爽，她到底在搞什么鬼？我说那你好好在学校罢，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嗯，谢谢老公，早去早回啦。”然后那边挂了电话。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我和石楠楠之间。她竟然也不问我去哪里，这里面有问题，绝对有问题。挂了电话，突然不知所以。抽了一根烟，给蓝唯爱打电话，把老早之前就约定好的事一说，她那边乐得不行。 好啦好啦，我也得准备准备了。蓝唯爱有点不可一世的样子，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得到。 石楠楠联系得少了，和蓝唯爱腻歪在一起时间明显多了起来。平均一周就有两次在林格酒店瞎混。不光如此，我试着带蓝唯爱到我的住处去，连小区保安也见怪不怪了。我想，也许之前存在于他们印象中的石楠楠，早已模糊了罢。不想也罢。 梳理一下年假的事情罢。想了几个夜晚，最后决定去北京，带蓝唯爱一起，去首都。作为中国的政治中心，北京一直是我想去的地方。况且此次旅行，也可顺道去探望一下梁大生和张谅，甚至我在这篇小说里很少提到的颍君，他也在那里，大约已经开拓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自从2008年毕业之后，我就很少再见过张谅和梁大生了。更往前退，自从2004年从旧城高中毕业以后，我就没见过颍君了。之前梁大生电话里和我说，自己混进了一家具有政府背景杂志社任记者，不知道现在混得怎么样了。 至于张谅，自从他和柳柳分手，再接着留学和公务员两件事都毁于一旦成为泡影之后，我有一段时间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后来还是梁大生告诉我，张谅离开杭州以后，也去了北京。计划谋划清楚，我开始着手具体落实此次旅行。 我很简单，收拾几件衣服足矣。倒是蓝唯爱，她担心自己和我一起消失，会引发陈小毛和公司同事的特别关注。我笑她多虑了，甚至笑话她说，你以为你是谁呢！于是让她编了个家里meimei结婚的谎话，并保证有我在，一切万事大吉，不用想太多。 公司四天以下假期，我批了即可。四天及四天以上需要陈小毛批复。我定了周末一早的机票，直飞北京。加上第二周的周末，差不多有十天时间，够玩的了。同时让蓝唯爱从周二开始请假，正好四天假期，加上周末，六天时间足够了。